河南上访者遣返时被打身亡 警方称其因病死亡

  

11月6日,身处北京久敬庄信访分流中心的张耀东接到姐姐张耀花的电话,得知当地法院已答应尽快解决问题。他收拾行囊,在当日下午1时许登上一辆将驶回平顶山市的面包车。上车之前,当地控访人员甚至还轻松地跟他开着玩笑。

一小时后,张耀花接到同车访民王月琴的电话,"耀东被'黑保安'打休克了!眼看就不行了。" 张耀花赶紧联系其他家人,赶赴北京。7日上午到达北京后,才得知张耀东已经身亡。

此时,距离张耀花、张耀东姐弟因为一起案件开始上访,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年。

上访者张耀东之死,正值十八大开幕前夕。巨大的维稳压力下,平顶山官方在北京警方的协助下,很快与家属达成协议:当事人为病亡,家属接受巨额赔偿,案结事了。

悲剧前的时光

11月6日凌晨,正在北京市丰台区某浴池住宿的访民王月琴、米春霞和黄银焕被民警叫醒,送往久敬庄接济服务中心。她们都来自河南省平顶山市新华区,此前已经上访多年。

久敬庄接济服务中心位于北京市丰台区,是国家信访局针对各地来京访民设立的集中劝返分流场所,故也被称作信访分流中心。根据中央要求,地方政府不得拦截进京上访群众。那些到北京的重点和敏感地区进行"非正常上访"(下称"非访")的访民,都要先送到久敬庄,然后集中分流劝返。

王月琴等人这次并未"非访",只因十八大将于11月8日召开,为确保"稳定",她们也被劝返。当地控访人员迟迟未到浴池接人,派出所民警便将她们先行送往久敬庄。在那里,她们见到了平顶山市湛河区的访民张耀东,他于凌晨1时左右被送到这里。

作为来自同一城市的常年上访者,王月琴等和张耀东早已彼此熟识,几天前,还曾互相通过电话。他们约好,鉴于十八大期间比较敏感,就不去有关部门填写信访表格了,只在北京暂住几日。

首都早已建立了严密的控访和维稳体系,那些上了"黑名单"的老访民,一旦在北京的宾馆旅店落脚,他们的行踪就会被反映到控访部门那里。张耀东他们对此心知肚明,选择敏感时期到北京走一趟,就足以给地方政府以压力。

据王月琴等回忆,张耀东当天西装革履,深灰色羊毛衫外面套了一件红灰方格衬衣,看起来心情不错。对于上访问题的解决,张耀东颇有信心,他盘算着等赔偿款到位,便有本钱继续经商。这次来京,也想顺便考察下项目,为新生活做准备。

当天上午,张耀东果然接到姐姐张耀花从老家打来的电话,得知当地法院已答应尽快解决赔偿问题,承诺返还的房子,也将于近日办理过户。

下午1点半左右,湛河区接访负责人乔国庆带着一名警察来到久敬庄信访分流中心大厅,让张耀东收拾东西,回平顶山。

王月琴等人清楚地记得,当时现场的气氛很友好。乔国庆用胳膊勾着张耀东的脖子,不断打趣。那名警察也轻轻地踢了张耀东一脚,调侃他这次非常划算,除能拿回一处房子,还有现金赔偿,他很快就能再次发达。

乔国庆等人离开几分钟后,大厅内又进来了一男一女,南阳口音,自称是"省政法委领导"。他们安排王月琴等三人登上一辆金杯牌面包车,张耀东当时已经坐在了最后一排。

张耀花等人介绍,那些负责将访民押送回家的,大都是"黑保安",他们喜欢自称"省政法委"或"省公安厅"的。

随后,乔国庆及其带的警察,自称"省政法委领导"的女子都留在了分流中心。另一男"领导"则上车,坐到副驾驶的位子上。米春霞坐第三排,王月琴和黄银焕坐第二排。连同司机共坐了六人的面包车,就此驶离久敬庄。

车内惨案

车子启动十余分钟后,王月琴称,最高法院立案庭已经同意接见她,故不愿现在回去,否则就要跳车。她和米春霞还给押车男子看信访材料和当地控访方人员发给她们的短信。该男子让司机停车,称先打电话请示领导。

车子再次开动后不久,驶到一座立交桥后停车。上来一胖一瘦两名二十岁左右的男子,要求他们把手机交出来。王月琴当场拒绝,称手机是私人财产。张耀东则要求他们出示执法证。

瘦男子开始辱骂王月琴,并动手扇她的耳光。胖男子则开始殴打张耀东。

当时,面包车门紧闭,车内的人无法出去,呼喊声也传不到外面。王月琴一边用手抵挡,一边用力敲着车窗求救。米春霞回身试图将王月琴和瘦男子隔开,瘦男子就转身到后排一起打张耀东。

据王月琴等回忆,殴打持续了十多分钟。期间,坐在最前面的黄银焕曾向副驾驶座位上的南阳口音男子下跪,痛哭流涕地恳请他看在同乡的份上阻止殴打。该男子当时也忍不住流泪,让两个打人者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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